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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12月1日上午10:30國際知名藝術家/建築師Tobias Putrih在清華大學建築館王澤生報告廳,關於「建築師的非建築,看公共藝術如何復活空間」的主題和嘉賓們帶來一場生動有趣的探討和交流現場。
主題分享嘉賓Tobias Putrih是一位國際知名的藝術家及建築師,目前任教於麻省理工學院。Tobias經常運用一些觸手可及的環保材料,呈現出極具公共參與感的空間作品,通過觀者的自身體驗,探索記憶,文化以及個體體驗的邊界。他的作品曾經被多家國際美術館及基金會所收藏,包括義大利米蘭 Prada 基金會,瑞士Haus Konstruktiv美術館,法國蓬皮杜藝術中心,英國Baltic當代藝術中心等。
本次講座同時也是UTALK城市美好講堂的啟程演講之一。該公益項目由北京城建設計UCD公共藝術發展平台發起,旨在推動藝術在公共空間中的國際交流,學術交流及公眾分享。本期聯合清華大學建築學院、中國城市發展研究會文化和旅遊工作委員會,圍繞「城市美好」議題的創變者平台,集聚不同領域的創新推動者「為城市美好建言」。創新推動者們一起碰撞觀點、分享智慧、協作創意,用設計的眼光發現課題,營造體驗,創變未來。為城市生活提供直擊痛點而不失美學價值的啟發性觀點和建設性提案。
主持人 造仕Zephyr Art 詹晨
詹晨:今天我們會聽到Tobias在歐洲和美國各個空間裡的一些建築和藝術跨界的一些案例的分享,同時我們也非常榮幸邀請到了參與討論分享的嘉賓,他們分別是來自:清華大學建築學院副教授鄭曉笛女士;AIM國際設計競賽組委會主席王旭先生; 阿那亞創始人馬寅先生;來自UCD公共藝術發展平台負責人程璐女士;還有我們遠道而來從紐約來的獨立策展人Josie Browne女士;我們先請Tobias Putrih來分享他這次在清華大學首次的演講。
Tobias Purith主題分享
Tobias Purith :首先我先從這張圖片開始,五年來我都在麻省理工大學,麻省理工學院的藝術文化和科技學院教課。學院是1960年代由Georgy kepes先生創立的。他創立這個學院最初的想法是他認為藝術的教育在未來科學和技術的教育方面應該起到一個非常重要的一個角色。他的這個理念同時也是來自於更早期的包浩斯學院整體的概念,對於未來的知識是一個整合的,是創造一個新的系統。
這個想法在我自己的作品和創作裡面也是一個非常重要的理念。我之前的作品創作是在這20年之間慢慢形成的,我的方向主要是探索模型在整體藝術創作方面的系統。今天你們會看到PPT里有很多圖片,涵概了我多樣的一些實踐,希望大家通過這些圖片對我的作品理念和作品本身有一個大概的概念和感覺。
Tobias Purith部分作品分享
在藝術家的主題分享後,嘉賓們圍繞:實踐公共藝術、公共空間、藝術跨界等多個公領域的話題共同展開討論,共同探討了公共藝術賦予城市生活的價值。
以下是嘉賓討論節選:
AIM 國際設計競賽組委會主席 王旭
王旭:首先非常感謝Tobias給我們帶來特別精彩的分享。剛才我也聽到Tobias是學的物理專業,一直在做藝術,現在在建築學院教書,是這樣的一個組合。跨界的學院教書。其實剛好映射了我一直以來很感興趣的話題,第一關於邊界的話題,很多年以來,不管是在座的建築學院的學生,還是今天來的一些藝術家,包括美院的同學,邊界不斷地在模糊,其實像Tobias老師他的這樣一個經歷,可能在未來只會越來越普遍,而不是一個路徑一直走下去。
在探索邊界在哪兒的過程,或者是對於一些未知的問題,我們是發現如果有一千個人和你一起探索永遠比你一個人探索更有趣。這就出現了為什麼會有越後妻有北川老師做的大地藝術祭,為什麼我們AIM會以做競賽的方式徵集全球年輕的創意者和跨界的藝術家他的idea。
我們會提出一個問題,這個問題可能是未知的,我們並不知道邊界會在哪裡,但是以我一個人的力量不停地做我能投入的時間和產出是有限的,但是如果有成千上萬的人都來關注這個問題,以及他所跨越的行業、領域、經驗、背景、地域等等會產生非常絢爛的一個成果,其實在我看來,我和Tobias,我們之間的差異是他以他的個體在探索模糊的邊界,我們的形式是以上千個人或者是更多的人共同探索一個模糊邊界。
我們在發布競賽的時候是一樣的,我無法控制所有最終的成果,每個藝術家、每個設計師都可以有他自己的解法,所以我們只能去設計遊戲規則,但是這個遊戲規則以及所有人的參與已經是我們的作品了,我們的作品無法控制最終成果。可能在未來會有越來越多的人更關注遊戲規則的設計,更關注在我們最終得到的形式之上,他更多的價值和含義是什麼。
作為設計師或者說這個行業的從業者,如果你能有前瞻性,或者有對應比較模糊生態的能力,能夠去適應未來發展趨勢的話,才有可能在這個趨勢當中占到一個相對有力的位置。
阿那亞創始人 馬寅
馬寅:我一直對公共藝術的理解有兩點,尤其在一個社區裡邊:第一還是提高審美力,提高社區裡面每個人尤其是孩子的審美力,這個時代沒有審美力是絕症。鄭老師講的,我們一直總結說其實一個好的藝術大環境對人有巨大的影響。人是環境的孩子,慢慢會因為環境作出很多改變。
舉個例子有一次去清邁,有很多民宿蓋的特別好,從來沒有建築師給他們做設計,都是當地農民自己蓋的,我特別奇怪一點他們為什麼能蓋出這麼好看的民宿。最後我的感覺可能的判斷是因為清邁本身是一個佛教國家,小孩從小在寺廟中長大、玩大的狀態,在一個美好的空間,好的建築經過時間沉澱,好的建築其實本身就是藝術作品,在那樣一個藝術空間裡面美已經慢慢進入他的內心或者是血液,等到他有一天自己想蓋房子的時候那個感覺自然就出來了,審美就不差。
我們這麼多年,尤其是從我的成長經歷里發現最大的一個問題是從小沒有接受過好的審美,到現在為止各個學校裡面最大的問題也是跟審美有關,你看看各個小學進去之後紅紅綠綠的狀態。我覺得好的公共藝術和好的環境一定是培養孩子審美,阿那亞一直致力於做這個事情,每個細節,每個景觀細節、建築設計、每個室外環境都會注重這個事情。
這個時代消費升級的背後就是設計的升級和審美的升級或者是藝術的升級,大家開始關注設計、關注藝術、關注審美、消費升級就是這個邏輯。我是一個特別沒有想像力的人,我比較擅長是干執行力的事。這個時代或者是這個世界它已經固化下來了,特別需要藝術打開人的精神世界,一個是帶給人安心立命,身心安頓的享受,另外創造力的東西需要藝術來引領,我們很難通過現在理性的判斷能力和經驗去打破這個世界的邊界,這個世界的認知邊界只有靠藝術才能被打破,而且未來的時代從商業角度來考慮,商業一定是靠創造力才叫商業,你在一個機械性的、重複性的工作,我不認為是商業最大的價值。
商業最大的價值是來源於創造力,創造力一定是跟藝術息息相關的,藝術能幫我們打破我們認知這個世界的邊界,一個更大的世界出現的時候,像我們這樣的人才能在裡邊繼續干填空的活,所以藝術對社區是有巨大的價值。
清華大學建築學院副教授 博士生導師 鄭曉笛
鄭曉笛:其實在我們教育的過程中,有的時候到底什麼是公共藝術,大地藝術和景觀設計之間它們的邊界和界限到底是什麼樣的?是在設計的過程中需要去考慮的。其實每一個項目都有一個非常清晰的歷史脈絡的研究和引申。大家特別困惑的靈感從哪兒來,對於一個藝術的作品,最後建成了,它到底有什麼意思,或者是不是需要有一個明確的解釋;或者它是不是一個有所謂的正確的解讀,大家沒有解讀到這個好像是沒有理解到它的真諦。
其實我覺得這種答案不是唯一的,也不是固定的,甚至對於藝術家本身來說,他在一開始去醞釀它和整個創作過程到最後實施出來,可能他對於本身這個作品的理解已經有了改變,後來他的很多作品都是需要互動的,需要觀者和他之間產生交互。最後觀者是怎樣去使用,也改變了他怎樣去理解藝術。
尤其是公共藝術並不是說在展覽館裡面掛在牆上的一張畫,它是要和公共之間產生影響的,這一點和風景園林和景觀設計之間也是非常密切的。我覺得人在自己的環境中是怎麼樣去行為、怎麼樣去交互,怎麼樣影響你怎麼認知環境,反過來會影響到作為學生應該怎麼樣塑造未來的空間,影響更多的公眾。
公共藝術的作用很重要的一點是激發好奇心,改變人們的行為方式,或者說不是改變,而是提供更多的行為方式的可能性,很多公共藝術都是有參與性的,是大體量的,有顏色的、有空間的,有一些真正的自然系統、氣候的規則。這個過程中人們是通過自己實際跟藝術之間的交互改變了對於某些方面的認知,每個人都是不一樣的。但這些是通過自己身體的接觸或者是體驗來改變的,分別於我們在書本上學習的改變的認知,這種認知的改變其實是會慢慢滲透到一個人的方方面面。
我想問Tobias兩個問題:第一個問題:因為他在博物館室內做設計;也在室外做很多裝置藝術,所以對於室內、室外的設計對他來說最大的差異在哪裡?另外一個問題我很好奇是不是項目建成以後會去記錄公眾是怎麼樣和它交互的,和他一開始設計的初衷是不是一致的?
Tobias Purith:鄭老師提到的關於室內和室外作品之間的關係,挺像建築師和藝術家之間的關係,因為當我在美術館裡做作品的時候,美術館的空間雖然是一種有自由度的空間,但是它同樣有需要遵循的規則,而在室外做藝術作品的規則可能更像是建築師要遵循的一些規則。其實在這兩方面中間去找到一個標準的答案是很難的,關鍵在於你怎麼樣去和不同的方面去協商或者是平衡這樣的關係。
其實在我最開始跟建築師合作的時候,建築師也很難理解我作為一個藝術家的想法,最不同的可能還是大家對於成本和預算不同的理解方式。因為大家面對的客戶也是不一樣的,回到剛才說的要在中間有一個大家的共識是什麼,規則的共識是什麼樣的。
我之前大部分的作品可能更多像是一個研究的方式被放到一個公共空間裡面,其實我自己是在考慮別人對於我作品的認知是一個實驗嗎?還是怎麼樣的形式?因為我在做的這個作品可能它既涉及到藝術,也涉及到建築,也涉及到景觀,也涉及到科學,當在這樣程度的時候我是處在一個「灰色地帶」或者是黑洞中在尋找最終的系統和我自己的一個線索。
紐約獨立策展人 Josie Browne
Josie Browne:我是來自紐約的獨立策展人,我想說的是對於今天來到現場的學生們。你們今天雖然還是學生,對於未來認知自己的一個視野和你們自己要創造一些東西,過程裡面你們肯定會遇到各種各樣的不舒服的預算、不舒服的困難。我以我自己25年在藝術和建築領域做策展的經驗告訴大家,比如說在當時我們去扎哈哈迪、路易,在美術館領域告訴別人這些建築大師是藝術家,他們的作品是藝術作品,同樣也是一個非常不容易的事情。
像今天你遇到一些困難或者說在這樣一種自己的困惑中並不是一個很糟糕的事情,而是你們要在這樣的一個困境中找到自己的方法,方法會從困境中產生出來。同學們,加油,中國文化和亞洲文化會是未來特別重要的文化輸出內容。
UCD公共藝術發展平台負責人 程璐
程璐:公共藝術是以任何媒介,來源去進行作品創作的過程,需要考慮它的藝術性、公共性、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在地性。創作的藝術家是一個綜合解決辦法的一個角色。我曾經在台灣有一個挺觸動的例子,我拜訪了一個藏家,藏家的樓旁邊有兩個青銅和天然石材做出來的兩個球,開始我沒太注意這兩個球。後來從不同的角度我發現為什麼這個作品叫做《大力助手》,這個作品的藝術家同時也是一位建築師。
樓對面一個高架橋,高架是非常有壓迫感的,但那個作品在特殊角度呈現的時候,突然發現大力助手在保護這個樓。情感一下被觸動。後我發現所有這種類型的公共藝術家,好多都有一個建築師的身份。
我們的新文創策略也是跟整個建築師團隊一起配合的,這次我提出來的一個題目「建築師的非建築」,我認為在未來,不管是文旅內容、城市更新等項目中,我們更多扮演的一個角色是綜合問題解決方。這也是為什麼我們要做UTALK,集聚建築行業、文化內容、甚至是需求方一起,把問題拋出來,解決問題,最重要是希望這個平台能夠發現更多模糊邊界的創意型人才。為什麼UTALK叫「城市美好講堂」,美好沒辦法去定義,是多種多樣的,很難界定美。希望城市是更溫暖的,讓我們一起為城市美好去建言。
現場觀眾提問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