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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筆:秋韻江南

當第一縷秋風吹過江南時,磅礴起伏的碧綠松枝似乎在一夜之間染上了顏色,紅的

秋韻江南

1

當第一縷秋風吹過江南時,磅礴起伏的碧綠松枝似乎在一夜之間染上了顏色,紅的似火,黃的如金。

秋雨牽引著秋風,滴滴答答的雨聲,打破了秋的寂靜。在陣陣涼意襲來,不時夾雜著秋果馨香的味道,陣陣浸入鼻腔,回味悠長。

秋天踏著歲月的行板,撲面而來。刷刷作響的繁密葉片,仿佛在訴說著蒼茫大地的雄偉壯美。我喜歡沐浴在秋日的陽光下,或穿行於大街小巷,或漫步於林間小徑,靜靜地感悟秋天的景色,享受秋天帶給人們的豐厚饋贈。

文化是詩意的靈魂,也是一座城市的靈魂。漫步在秋意漸濃的季節,目之所及,心之所向,皆是秋的韻味。

2

日光收盡,紅霞暈染了雲層,也塗抹了湖水的臉頰。瞬間淺灰的雲影與水面有了迷人的紅光。一路向前,層林盡染,紅黃錯落,尚未散去的薄霧裹挾著晨露,頑皮地撩動著旅人的心弦。

水的源頭,雲的色彩,花的世界,林的海洋。此時,秋日的湘湖,四周青峰環繞如畫,數十里山川秀色盡在眼底,湖面碧波蕩漾,水色幽幽,巧如一壁翠玉嵌在山中。坐船湖中遊覽,艄公竹篙輕點,彩船離岸盪開,向湖心駛去。沿著寬長的湖面,船移景換,青山競秀。

湖風掠過,翻起了浪花,沙沙作響,遠處的湖面上,白鷺飛舞成群,它們有著優雅的長頸,結隊出遊,橫臥波心。湖水在這個秋的季節,格外墨綠清澈,微微秋風飄過,吹皺一湖秋水,湖裡魚兒在船頭船尾跳躍起舞。

其景象如詩如畫,變幻無窮。明代詩人曾奕筆下「湖山四顧渺無涯,幾度低回幽興賒。水底煙巒雲影簇,橋旁漁艇柳蔭遮。」

站在黛色的湖邊,等待月亮從石岩山巔升起。沒有一隻鳥從眼前飛過,它們或仰頸長嘎,或俯身戲水,姿態優美。湖對面是一片濃霧籠罩著的茫茫白色,連著低低的天空,風聲終於穿越石岩山稀薄的空氣在耳邊響起,潔白如玉的影子也漸漸從湖面上消失了。

恍惚間,天上地下紛雜的色彩融為一體,忽而淺淡如輕煙,忽而濃烈似重彩,我站在秋色染透的地平線上,氤氳宛如畫中人,周身被鍍了一層暖融融的金黃,悠然吟唱。

山青了,水綠了,如今湘湖的風光秀麗,也醉了四面八方的遊人。

3

「山光水色桃源景,地老天荒世外人。」更是濃縮了江南秋韻。太陽把軟和的光芒傾灑在大地上,傾灑在人們的臉上和身上,那種舒適的暖暖的感覺,真好!空氣也格外純淨,深深地吸上一口,涼涼的,像醒腦提神的薄荷糖般清爽舒心。蔚藍的天空,藍得深邃而純淨,當你抬頭仰望天空,幾朵純潔又輕盈的白雲,很隨意漂浮在天空上,悠閒而散淡。

秋之江南,還別有一番豐收之景。田間地頭,那一片片炫目的金黃,流光溢彩,沉甸甸的稻穗,同田壟上的時令蔬菜一道,隨風搖擺,像一幅幅濃墨重彩的畫卷鋪展在大地上,令人賞心悅目;而果園那散發著陣陣馨香的果實,沉甸甸地壓彎了樹枝,眼前豐收的景象,構成了一幅幅湘湖美輪美奐的秋日美圖。

在八月恬淡的天空下,語言是愈來愈吝嗇了,無論是睡去或醒來,在飄滿稻香的日子,農事繁忙而沉重,許多勞動的手伸進泥土,翻掘一生的食糧與智慧。

漫步遊園,感悟著飛箭般到來的秋天,任蕭瑟的秋風擦拭著我的臉頰。一片梧桐葉隨著一陣微風輕輕地落在我的眼前,這葉子的綠色還沒有完全褪去,卻過早地離開了枝頭,它舒展著身體,很坦然地躺在草叢間,靜謐而安詳。

其實,樹葉從誕生到凋落,標誌著生命在四季里不斷地繁衍滋生和更迭。生而為人,自然也有人的四季,我們曾經擁有過春天,在溫柔蓬鬆的草地上,在鮮花盛開的公園裡,在楊柳依依的河岸邊,盡情吮吸過春天的芳菲,然而,面對季節的變換,總是有一種揮之不去的思緒縈繞於心。留下一個秋韻的江南,給人以無限遐想。

4

秋天八月,桂花開放時,遠近都是花香。桂花的香,時濃時淡,能飄很遠,經久不散。站在桂花樹前,看著那一樹的小花,黃燦燦的,如繁星點點,密密匝匝,充滿生機。細細體味,小小的花朵,擁擠著歡笑,散發著香氣,像是在宣布中秋節的到來。一陣秋風吹來,桂花掉落樹下,從遠處一望,就像掉下了一地碎金似的。童年的我,不知有多少個月光升起的秋日,懷抱一枝桂花入夢,獨攬一份馨香入懷,享受秋月下的溫馨與安寧。

每到中秋佳節來臨,我的思鄉情更切,仿佛如詩聖杜甫所說:「滿月飛明鏡,歸心折大刀。轉蓬行地遠,攀桂仰天高。」思鄉的情緒如同刀在心頭亂割,輾轉流離,特別是新冠肺炎疫情,暫時阻擋了遊子回家的路,故鄉變得越來越遠,想要攀折月中桂枝,無奈天空遠闊。

詩意棲居、詩意生活,最美的詩意是藏在人們心裡的感受,人間煙火氣,最撫凡人心。

秋韻江南是多情的,充滿著詩意的柔情。天是柔軟的天,水是多情的水,雲影、水色、鳥聲、蛙鳴、魚躍,暮色里織成多種生命的意象,讓人沉醉其間。

驀然想起劉禹錫的《秋詞》來:「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勝春朝。晴空一鶴排雲上,便引詩情到碧霄。」熱愛人生,熱愛屬於我們的每一個季節吧!熱愛這秋色、秋光、秋聲譜寫出的秋之韻律吧!秋天是收穫的季節,也是播種的季節,願我們每一頁的日曆上都寫滿希冀與豐盈!

燈火璀璨時分,我又融入了充滿煙火氣息的街巷。在喧鬧的城市生活久了,更體會自然的珍貴。循著白光掀開厚厚的簾幕。月色幾乎把我絆倒。同樣的月亮是否也照著我童年的閣樓。眼前突然浮出一串又一串的音符來,像月光和湖水一般溢滿了心海。

這時,打更聲從安詳的街頭傳來,更夫沙啞的聲音悠揚的尾聲定格千年迴響。

聆聽秋韻,聆聽一份曠然與豁達。

秋韻江南1
喔!快樂的時光竟然這麼快就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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