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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1年陳賡病痛難眠,凝望妻子陳賡深情道:傅涯,你怎麼不看看我

前言

2003年,85歲的傅涯在回憶自己的丈夫陳賡時說道:「轉瞬之間,他離我而去已經44年了,他的神態時常浮現在我的眼前,20多年相識相知,共同生活與戰鬥的不少往事,至今都難以忘懷。」

後,紛紛圍住了他,叫他講一些戰鬥的故事。「我有

我什麼時候不缺,就缺個媳婦

1940年6月,抗大總校四周年的校慶,總校的文工團來到山西武鄉蟠龍鎮進行演出,剛好陳賡也在此地養傷,於是,抗大總校的訓練部長王智濤就邀請陳賡來自己的家中做客,跟陳賡一起來的還有負責照顧陳賡的衛生部長錢信忠。

幾人都是老相識了,陳賡又是十分開朗的性格,幾人相談甚歡,閒聊中,錢信忠向陳賡詢問道:「你現在還缺什麼嗎?」陳賡隨口就答道:「我現在啊,什麼都不缺,唯獨缺個老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陳賡的一句玩笑話卻是被王智濤夫婦記在了心裡,於是,王智濤夫婦就為陳賡安排一場別開生面的「相親」。

一天大早,三位劇社的姑娘跟著王智濤來到家裡取道具,「剛好」陳賡也被王智濤叫到了家裡做客,三個姑娘早就聽說過陳賡的很多傳奇故事,看到陳賡之後,紛紛圍住了他,叫他講一些戰鬥的故事。

被王智濤叫到了家裡做客,三個姑娘早就聽說過陳賡的很多傳奇故事,看到陳賡之

「我有什麼好講的呀!」陳賡低頭看著自己時常傷疼發作的腿,冒出了一句:「會昌受傷的時候,我當時真想開槍自殺。」

三個姑娘聽完這話之後,卻是直接愣在了當場,她們聽過很多首長報告,受到過很多首長的接見,但是像陳賡這樣一開口就暴露自己「思想」的首長卻還是第一次遇到,聽完陳賡別開生面的「報告」之後,三個姑娘對陳賡的敬佩不減反增,欽佩不已。

姑娘們離開之後,王智濤笑著對陳賡說道:「首長,你喜歡哪一個啊?」聽到王智濤的問話,陳賡愣了一下,隨即馬上反應了過來,指著王智濤笑道:「好哇,原來你要當媒婆啊。」陳賡本就是一個開朗無邪的人,於是就大大方方地說道:「中間的那個。」

而中間的那個姑娘就是傅涯,1918年出生在浙江上虞縣,大哥傅森在林伯渠的帶領之下,早年就參加了革命,1938年,傅森從延安給家中寫了一封信,信中動員自己的兄弟姐妹來參加革命。

一天大早,三位劇社的姑娘跟著王智濤來到家裡取道具,「剛好」陳賡也

於是,這一年的4月,傅涯與自己的弟弟傅希、妹妹余立,在大哥的影響與帶領之下,千里迢迢地從老家奔赴革命的聖地——延安,參加了革命。

不久之後,在王智濤的安排之下,陳賡和傅涯有了單獨見面的機會,陳賡真誠地對傅涯說道:「你有很多自然知識,我可以向你學習。我這人有許多朋友,有男朋友,也有女朋友,你願不願意做我的女朋友?」

雖然,傅涯對陳賡非常的仰慕,但是這一次她卻是猶豫了,因為在參加革命之前,傅涯有一個「男朋友」,到達延安之後,傅涯寫過好幾封信給他,希望他來到延安參加革命,但是他卻只是熱衷於科學救國,不肯來到延安來,傅涯想要等他們的關係徹底結束之後,再與陳賡談朋友。

於是,傅涯說道:「讓我再考慮考慮!」

得知情況後的陳賡也沒有猶豫,愉快地就答應了下來,而這一等就是三年。1943年2月,陳賡從129師師部給傅涯打電話,陳賡提出想要馬上結婚,傅涯說道:「我們演出還沒有結束,再等些時候吧!」陳賡卻是直截了當地說道:「咱們既然已經定了,你就快回來吧,我明天就派馬去接你!」

夫婦記在了心裡,於是,王智濤夫婦就為陳賡安排一場別開生面的「相親」。

第二天,接到傅涯的陳賡表白了自己愛的諾言:一、我會尊重你的革命事業,不會妨礙你對前途進取的努力;二、我不會把你調到我身邊做秘書;三、我會愛你到永遠,這是真心。這時候的傅涯也已經深深地愛上了眼前這個樂觀豁達的男人。

1943年2月25日,劉伯承和鄧小平為一對新人騰出了司令部院內的一間西屋,作為陳賡和傅涯二人的新房,兩人這就算結了婚了,在兩人的婚禮之上,傅涯清唱了兩首民歌,陳賡則是說了不少的笑話,眾人其樂融融。羅瑞卿悄悄的對傅涯說道:「你算找著了一個好人。」聽到這話,傅涯心裡泛起了一陣甜蜜。

傅涯,快回家吧!

陳賡和傅涯結婚之後沒多久,傅涯就被陳賡鍛鍊的也愛開玩笑了。一天,傅涯突然問陳賡:「你老實說,你多大了?」陳賡笑著道:「四十呀!」

「談戀愛的時候你怎麼少說了三歲啊?」

「縮小咱們倆的差距嘛!」

傅涯一聽後,笑著道:「你呀,老婆到手,本性早露...」

缺個老婆。」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陳賡的一句玩笑話卻是被王智濤

雖然陳賡愛開玩笑,但是對於夫妻兩人結婚之前做的約定,陳賡從來都不食言。結婚後,羅瑞卿將傅涯從抗大總校調到了野戰政治部魯迅藝術學校的劇團工作,工作十分的忙碌,每隔七八天才能回一趟家,有時候忙起來,很長時間都顧不上回去。

每次傅涯回來的時候,陳賡要是知道了,只要有時間,他就一定要到河邊去等她回來,每當這時候人們問陳賡去做什麼,陳賡總是直言不諱的說道:「接老婆!」說這話的時候,陳賡的臉上洋溢著幸福。有時候周六的時候,陳賡還會站在河邊大聲喊:「傅涯,快回家吧!」

但是,這樣甜蜜的日子並沒有持續多久,陳賡和傅涯二人就開始各自忙碌起來了,在解放戰爭的炮火之中,兩人過起了聚少離多的日子。

每一次陳賡出門去打仗的時候,傅涯都會送陳賡一個日記本,記完之後,日記本陳賡再交給傅涯來保管,於是,在傅涯的行李之中,總是會裝著一本本陳賡的「戰地日記」,而這些「戰地日記」就是後來由解放軍出版社出版的《陳賡日記》。

問道:「你現在還缺什麼嗎?」陳賡隨口就答道:「我現在啊,什麼都不缺,唯獨

陳賡每天還有一個鍛鍊的項目就是洗冷水澡,這一項鍛鍊陳賡從青年時代的時候就已經開始了,不管是炎熱的三伏天,還是冰冷刺骨的數九寒天,從來都不間斷。爬山回來之後,陳賡就叫警衛員挑來一擔冷水,在凳子上用臉盆從頭往下澆,然後把身上擦得通紅。

太岳軍區司令部駐紮在山西安澤縣桑曲村的時候,村邊有一條河,每天早上,陳賡就在河邊脫去棉襖之後,到河裡敲開冰塊洗冷水澡,爬上岸的時候他胳膊上還能清楚的看到冰屑。有一次,路邊的村里人聽到一聲「撲鼕」的聲音,趕緊來到河邊查看,就看到一個人「掉進」了河裡,連忙高聲喊道:「快救人,有人跳河了!」這時候,警衛員趕忙跑了過來,笑著說道:「不要喊啦,這是我們首長在洗冷水澡呢!」

傅涯更是永遠都忘不了,在延安的時候,陳賡要洗冷水澡,他就站在延安的河邊上大聲地喊道:「我要洗澡嘍,你們別看呀!」這一項鍛鍊項目,一直到陳賡大將檢查出心臟病之後才被迫停止了下來。

是老相識了,陳賡又是十分開朗的性格,幾人相談甚歡,閒聊中,錢信忠向陳賡詢

新中國成立之後,陳賡比以前更忙了,開會、視察、出訪,日程被安排得滿滿的,由於疲勞過度,有一次洗澡的時候,陳賡竟然摔倒在了浴室之中。

一天,陳賡要親自去觀看部隊試車,傅涯擔心他的身體,就勸他說試車場離市區有20多公里,不要去了,陳賡卻是堅持要去,他走後不久,家裡的兩部電話全都響了起來,傅涯一手抓一個,原來是軍委值班室和中央保健室打來的電話,都是阻止陳賡外出的。

沒有辦法,傅涯只好打電話給試車場,請他們幫忙準備一些急救的藥品,以防萬一,中午陳賡回到家之後,一進門就大發雷霆:「傅涯,你匯報吧,就說我活著回來了,幹嘛要給人家單位添麻煩啊?」

傅涯解釋完之後,陳賡的氣馬上就消了,換了一個口氣說道:「嗯,老婆的約束是很有必要的,可是,你要給我工作的自由啊!」

做客,跟陳賡一起來的還有負責照顧陳賡的衛生部長錢信忠。幾人都

傅涯,你怎麼不看看我?

1961年臨近春節,陳賡的心臟病加重,只能在家療養,由於正是一年中最冷的時候,陳賡每一次出門散步都要裹得嚴嚴實實才可以,人們紛紛勸他前往南方比較溫暖的地方去,剛好上海的一位老戰友打來了邀請的電話,於是陳賡決定前往上海小住幾日。

一家人剛剛抵達上海之後,陳賡就催促帶著工作來到上海的傅涯出門去工作,於是,在上海療養期間,傅涯每天一大早就要出門去工作,晚上到了9點鐘之後,才能回到家中,根本沒有時間照顧丈夫。

一天,陳賡又一次開始催促傅涯去上班,「我坐一會,你快去上班吧!」他看著外邊陰暗的天空,囑咐妻子道:「出門帶上雨衣,今天晚上能早一點回來嗎?快到我生日了,我想吃做的雪裡紅肉絲麵了。」

好陳賡也在此地養傷,於是,抗大總校的訓練部長王智濤就邀請陳賡來自己的家中

溫存的話語讓傅涯的眼睛濕潤了起來,結婚之後,這是陳賡第一次提起自己的生日,傅涯不由自主地在門口停下了腳步,她回過頭看著丈夫,他明顯的衰老了,頭上的白髮日漸稀少,臉上也不像之前那樣圓鼓鼓了,下垂了許多,誰又能夠想到,他才僅僅58歲。

雖然陳賡人在上海進行療養,但是他卻總是覺得自己應該做點什麼事情,不能讓時間這樣白白地流失掉。人們都勸他要靜下心來,好好聽醫生的話,陳賡卻是邊搖頭,邊笑道:「對疾病要和打仗一樣,對敵人不要怕,堅決和它進行鬥爭就能戰勝它,消滅它!」

有一天,上海警備區的副司令員前來看望陳賡,順便提起了中央軍委要求所有中將以上的高級將領,將自己參加革命戰爭以來的整個戰鬥經驗,寫一篇作戰的經驗總結上交軍委,然而,他不知道的是,總參謀部考慮到陳賡的病情之後,並沒有將這一決定通知給他。

年6月,抗大總校四周年的校慶,總校的文工團來到山西武鄉蟠龍鎮進行演出,剛

陳賡知道軍委的這一任務之後,非常的高興,他向來重視總結作戰經驗,在戰爭年代,每一次大的戰役之後,他都會親自主持進行經驗的總結。陳賡決定,自己要在養病期間,將這一件事情做好。

總結經驗是一個非常吃力的工作,它需要「翻箱倒櫃」,反覆的去回憶過去的許多往事,起碼需要花費一兩周的時間去絞盡腦汁的回想,期間很難睡一個好覺。

果不其然,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裡,陳賡進入了深思,無數次的重大戰役,無數次的險象環生,猶如一部沒有結尾的長篇電影一般,紛紛浮現在他的腦海之中。

然而,秘書的代筆總是讓陳賡覺得不滿意,當天晚上,傅涯回來之後,陳賡便著急地將秘書寫得開頭給她看,陳賡喃喃自語的說道:「我總覺得我的本意沒有充分的表達出來..」

看著著急的陳賡,傅涯不禁說道:「你這個總結,談的都是你親身作戰的經驗,秘書又沒有你的戰鬥經歷,恐怕很難體會到你的思想,等你身體好一些之後,你親自來寫吧!」

我什麼時候不缺,就缺個媳婦1940

陳賡聽完妻子的話,興奮地坐了起來,走到辦公桌前就開始了工作,傅涯一下子急了:「你現在怎麼寫啊?」陳賡卻是比妻子還要著急:「我現在不寫,什麼時候寫呀?華東醫院的醫生剛剛會診過了,說我心臟重要的部分有所好轉,不重要的地方才有一點點不好。」

於是,從這一夜開始,陳賡真的開始自己動起手來,夜以繼日地寫著提綱,看材料,仿佛他渾身的勁用不完一般,他感覺自己已經恢復了健康,可以完全像往日一樣戰鬥了,然而,陳賡這一次卻是「輕敵」了。

為了提神,陳賡不得不喝濃茶、喝咖啡,連續數日高強度的思考,加速了陳賡病情的發展,他開始慢慢感覺到了心絞痛。站在陳賡身邊的警衛員勸他不要著急,休息一會再工作。

陳賡說道:「我的時間可能不多了,讓我多做一些工作吧,你們和蔣醫生不要把我管得太嚴了...」

我的眼前,20多年相識相知,共同生活與戰鬥的不少往事,至今都難以忘懷。」

當時正是三月份,上海的三月陰雨綿綿,氣溫比較低,陳賡在桌前連續工作了幾個小時,一直寫到了手腳冰涼。傅涯回到家之後,給丈夫送去一杯熱茶,陳賡抬起頭來之後,竟然好半天都沒有認出她來,傅涯心疼無比,想讓丈夫休息一會。

可是,陳賡想要寫的東西還沒有寫完,他的心裡始終放不下這件事,於是他對妻子說道:「我寫自己的過去,並不是為了炫耀,而是為黨和軍隊提供一點點可以借鑑的經驗與教訓,如果我做不完,你要替我接著做下去。至少讓孩子們了解他們的爸爸!」

1961年3月15日,陳賡再一次伏案工作整整一天,思緒萬千,仿佛又重新回到了那個硝煙瀰漫的戰爭年代,然而,身體上的病痛,卻是讓他全身軟弱無力,輕度的勞動都不能勝任,稍微的活動一下就會感到心慌、氣短、出汗。

當天晚上,陳賡再一次犯病,心絞痛的持續折磨讓他難以入眠,側身凝望著對面的妻子,陳賡深情地說道:「傅涯,你怎麼不看看我?」

的丈夫陳賡時說道:「轉瞬之間,他離我而去已經44年了,他的神態時常浮現在

傅涯趕忙起身拉開了檯燈,看著眼前的妻子,陳賡的疼痛仿佛都緩解了好多,他知道,自己的時光已經不多了,他想要說話,想要不停的說話,但是在妻子溫柔的目光里,陳賡只是輕輕的擺了擺手。很多年之後,每當想起這一幕的時候,傅涯總是充滿了遺憾。

傅涯心疼地看著丈夫,勸慰道:「不舒服就好好睡一覺,不要再想文章的事情了。」

陳賡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機器一開動,就停不下來了...」

「你累了,早些睡吧。」傅涯輕聲地勸說道,看著眼前虛弱的丈夫,傅涯的心都碎了。

第二天黎明時分,陳賡突然被一陣劇烈的胸痛驚醒,額頭上全是細密的汗珠,傅涯趕緊拿來了一片硝酸甘油餵陳賡服下,可是很快就又被他吐了出來,但是誰也沒有注意到這片救命的小白藥片已經從陳賡的嘴裡滑落了出來。

劇烈的疼痛使得陳賡的額頭全是汗水,他拼命地將牙齒咬得咯咯作響,用盡力氣與病痛搏鬥著。傅涯緊緊握著陳賡的手,一刻都沒有輕鬆,她的心在滴血,眼淚控制不住地往下流。

終於,陳賡的神志漸漸昏迷,病情不住地惡化,傅涯漸漸感覺到,那雙拿起槍能夠百發百中的大手正在慢慢變涼,她顫抖著,一聲又一聲的輕聲呼喚著:「陳賡!陳賡!...」直到最後,傅涯都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一切都太突然了,傅涯失聲痛哭起來。

1961年3月16日8時45分,陳賡大將的心臟永遠停止了跳動,享年58歲,而他去世的這一天,正好就是他陰曆二月初一的生日。

前言2003年,85歲的傅涯在回憶自己

陳賡大將靜靜長眠了,為了全中國人民的解放,為了新中國的建設,他釋放了自己全部的力量,他太累了。

結語

陳賡突然去世,對傅涯打擊很大,她甚至不願意回到曾經的家裡去,為了完成丈夫的將日記出版的遺願,傅涯在得到中央的同意之後,開始一家又一家的前去採訪,一句一句的整理成冊,最終在1982年成功出版《陳賡日記》這本書,而這本書也可以說是,傅涯後半生的精神支柱。

喔!快樂的時光竟然這麼快就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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