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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涯回憶陳賡的最後一天,半夜疼痛無法入眠,被發現時已去世



建國之前,陳賡是我軍中有名的開心果,他的風趣幽默和愛開玩笑的形象深入人心,就連在毛主席和彭老總面前,他也毫不拘束。建國之後陳賡卻因為疾病纏身幾度住院,1957年和1960年兩次從心肌梗塞中逃生,1961年最終沒有熬過病痛的折磨,與世長辭。陳賡的妻子傅涯在後來回憶陳賡去世前的一天晚上,陳賡就因為渾身疼痛而睡不著,只是那時誰也沒想到那是他彌留的最後一天,直到第二天早上護士來檢查,才發現陳賡的瞳孔都已渙散,陳賡已經在疼痛的煎熬中離開了深愛他的家人們。

陳賡除了堪比粟裕的軍事謀略和領兵能力之外,最出名的就是他能說會道的嘴皮子,配上他風趣活潑、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開心果將軍的稱號名副其實。陳賡不僅是黃埔一期的優秀學員,還是當年的「黃埔三傑」之一,他東征時救過蔣介石的事情已經人盡皆知。

後來蔣介石多次發動大軍對中央蘇區的紅軍進行「圍剿」,讓中國軍人在抗戰之餘多了很多不必要的傷亡。有一次陳賡和彭德懷在聊天的時候,提到蔣介石,被剛進門的康生聽到了,康生就冷嘲熱諷地抱怨陳賡為什麼要救蔣介石,陳賡毫不在意的回答:「如果讓蔣介石就那麼死了,那他不是跟廖仲愷一樣成了烈士嗎,那我不就是反革命了?」這話逗得康生和彭德懷都哈哈大笑。

1933年,陳賡在上海執行任務時被國民黨特務機關抓捕,蔣介石十分欣賞陳賡,特令國民黨特務把他送到南昌親自勸降。看到陳賡後,蔣介石第一句話就說:你瘦多了。陳賡十分不給面子的挖苦老蔣:「瘦吾身而肥天下,這是校長你教我們的呀,而且我看你也瘦多了,只是身為一黨一國的領袖,為何你瘦了天下更瘦呢?」蔣介石被堵得說不出話來,沉默了一會兒才遞給陳賡紙筆,要他寫個聲明道歉,並為自己過去支持共產黨的活動表示悔過,陳賡大咧咧的接過筆,就在紙上寫了「打倒蔣介石」「獨裁不得人心」的幾句話。蔣介石看到之後鼻子都氣歪了,讓人把陳賡押下去關起來。

後來再提到這段經歷的時候,陳賡就頗為憤慨地表示,早知道他那麼反動,就直接把他扔溝里去了。

第四次反圍剿戰鬥時,陳賡是紅12師的師長,而另一名開國大將徐海東當時還是陳賡下屬的136團團長。徐海東因為體格格外健壯,打仗十分彪悍,得了個外號叫「徐老虎」。徐海東每次戰鬥都沖在第一個,即使身居高位依然如此,下面的戰士們就勸他為自己的安全考慮一下。徐海東毫不在意的說:「那子彈都是吃素的,見到我就拐彎了」,陳賡聽到徐海東這話後少見的嚴肅,對他說躺在地下的烈士聽到這話不寒心才怪,這種不負責任的話以後不要再說了。徐海東當晚就集結部隊,在全體戰士面前做檢討。

後來陳賡提起那段日子,他美滋滋地說:「乖乖這一輩子挺光榮的事就是當了幾天徐海東的領導,這個徐老虎不僅沒咬我,還幫我打了許多硬仗,老虎呀老虎真厲害!」雖然嘴上在夸徐老虎,實際上是在自得於能夠指揮徐老虎的自己,陳賡拐著彎地夸自己也實在令人哭笑不得。

陳賡手底下的確能人輩出,不少曾經歸屬於陳賡部下的紅軍幹部後來都比陳賡的職位還高。徐海東在新中國大將授銜中排名第二,而陳賡第四,但陳賡一直寵辱不驚,對於手下人超過自己沒有絲毫的嫉妒與不甘。陳賡擔任386旅旅長時,他手下771團和772團的兩個副團長名氣都比陳賡大。這兩個副團長一個叫韓東山,一個叫王近山,而王近山就是著名抗戰電視劇《亮劍》裡李雲龍的原型。

陳賡能夠成為開國大將,已經證明了他卓越的戰功和軍事謀略,作為戰爭時期和粟裕相提並論的軍事指揮官,陳賡建國之後還參加了援越抗法和抗美援朝兩場國際戰爭。對於陳賡建國後為什麼沒有自己曾經的屬下職務高,看上去不怎麼受重用,很多人都有此疑問。其實這和陳賡的身體原因有關,陳賡在建國之前一直活潑健朗,建國後身體卻漸漸表現出戰爭時的創傷後遺症。

根據陳賡的妻子傅涯回憶,她和陳賡的初相識就是1940年陳賡剛出院的時候。時年20歲的傅涯作為文工團民運組長和婦女組長和幾位女同志一起到山西蟠龍鎮演出,因為道具不夠,就到抗大訓練部長王智濤家裡去借。還沒進屋就聽到陳賡的說話聲:「會昌戰鬥受傷的時候,我當時真想開槍自殺。想想自己還年輕,活著還能為共產主義奮鬥,我就裝死了……」,陳賡幽默的話語引起了傅涯的注意,也讓她對這個直爽豁達的人產生了一絲好感。

後來傅涯又到陳賡的部隊進行演出任務,陳賡對有著江南才女氣質的傅涯很有好感,並在演出後單獨約她見面。見面之後陳賡沒有拐彎抹角,直接問傅涯願不願意做他的女朋友。陳賡還對傅涯講了他和自己的髮妻王根英的愛情故事,講了王根英烈士的犧牲與陳賡對她的懷念,讓傅涯感受到了陳賡這個人對愛情的忠貞。只是傅涯對陳賡還停留在初始的好感階段,家中還有已經定親的未婚夫。

陳賡沒有強求,只是說了一句「政治方向很重要」,因為傅涯的表哥是一個科研人員,堅持科研救國。傅涯邀請表哥到延安進行工作,但表哥拒絕了。這期間陳賡時常給傅涯寫信,直白的表達思慕之情,傅涯考慮到和表哥不同的政治立場,決定和表哥解除婚約,接受陳賡的追求。

得知傅涯有所鬆動後,陳賡喜出望外,當即就打電話要傅涯到一二九師的師部,陳賡已經打好了結婚報告,只催傅涯趕緊前來。1943年2月25日,劉鄧首長通過了陳賡和傅涯的結婚申請,他們在師部大院裡擺了三張桌子宴請賓客,和師部的一些領導一起喝了喜酒,兩人就算正式結婚了。

陳賡十分尊重傅涯的職業追求,也從沒想過要利用自己的職權為傅涯謀求一份輕鬆的工作。結婚當天,陳賡就對傅涯做了三個承諾:尊重傅涯的革命事業心,不妨礙她進取的努力;也不會把傅涯調到自己身邊做秘書;會真心愛她到永遠。

也是結婚以後,傅涯才發現陳賡身上有很多陳年舊傷。乃至抗美援朝戰爭時,陳賡因為左腿的傷情都沒能立即前往朝鮮。從越南打到朝鮮,一直處在惡劣的戰爭環境中,陳賡身上的傷勢嚴重影響了他的身體健康程度。

也正是因此,陳賡從朝鮮戰場上退下來後就沒再上過戰場。1952年,史達林向毛主席建議我國建立一所現代化的國防軍事院校,恰好陳賡也向上級提出這個想法,於是籌建軍事院校的任務就落在了陳賡頭上。

陳賡從學校的選址到邀請教授,做了大量的研究工作,更是全國各地的奔走,一刻也不曾停歇過,終於在1953年的9月順利召開了哈爾濱軍事工程學院的第一屆開學典禮。但是陳賡卻累到暈倒了,這不僅急壞了陳賡的家人和朋友,中央的領導們也很擔心他的身體狀況。

陳賡從1954年開始時不時就會發作心絞痛,醫生檢查過後說陳賡是傷到了底子,需要靜養。毛主席和周總理特別指示把陳賡從一線工作崗位上調離,以免他太過操勞。陳賡只需要在哈爾濱軍事工程學院繼續他培養人才的事業,同時兼任國防部副部長和我軍的副總參謀長。後面兩個副職都是多人同時擔任的職位,看似沒有給陳賡實權,也是中央為了陳賡的休養特意做出的安排。

只是陳賡根本閒不住,1957年的2月下旬才到南方勘察地形和檢查工作,3月上旬又去勘察沿海島嶼的研究問題。馬不停蹄的忙碌狀態中,陳賡心絞痛發作,晚上洗冷水澡的時候摔倒在澡盆邊,當即斷了3根肋骨。

因為這次受傷,陳賡回家休養,傅涯去火車站陳賡時,他甚至不能自己走路,是工作人員用擔架把他抬下來的。即使傷重到這個程度,陳賡也只是在家休息了十幾天就又回到了工作崗位上,繼續忙碌軍事上的事情。

10月份的時候,陳賡第一次心肌梗塞發作,幸好他的小兒子發現及時,把他送到了醫院,陳賡在醫生的搶救下在醫院住了三個月才脫離危險。但這次發作嚇壞了周圍所有的人,中央領導也表示要陳賡停工在家休養。但陳賡出院後軟磨硬泡,一心想要回去工作,無論領導怎麼安撫,陳賡都堅決不聽,只能繼續保留他在哈軍工的職位和工作。

但是陳賡一旦進入到工作狀態,就把醫生的叮囑拋諸腦後,沒日沒夜地幹活。傅涯經常勸誡他,陳賡的道理卻一套一套的,他說工作又不是算術,不能只干三分之一、三分之二的,畢竟會議不能開到三分之一就停下,話也不能講三分之一就不說了。工作時心口痛的陳賡就一邊工作一邊自己撫著胸口,後來胸口那塊衣服都摸破了。

有一天陳賡跟傅涯說:「我可能堅持不了了,我得請假啦,我只能幹半天工作了。」傅涯嚇得不輕,畢竟以陳賡的性格,除非到了實在堅持不下去的時候,他不會輕易提出休息。

1961年,陳賡住在北京,但他總覺得房子悶,恰好上海華東局的同志也打電話要他到上海休息過冬。陳賡就打算自己過去,傅涯實在放心不下,跟單位里請示過後跟過去照顧他。但是陳賡認為工作比自己的身體更重要,給幹部處打電話讓傅涯回去工作了。

陳賡自己應軍委要求在家裡寫戰鬥經驗總結,一開始他口述由秘書書寫,但他看了後總覺得不對勁兒,傅涯說秘書可能理解不了他的思想。陳賡就自己開始列提綱、看文件,在傅涯上班的時間裡自己苦思冥想,時常用咖啡或者濃茶提神,身體又透支過度了。

3月15日的晚上,陳賡第二次發作心肌梗塞,難受得難以入睡,他一直看著傅涯說:「傅涯,你怎麼不看看我?」當時的傅涯並沒有意識到陳賡犯了病,只以為他還在想總結的事,就勸他明天再想,不舒服就好好睡一覺。陳賡還堅持自己的態度,說機器開動了,怎好停下來。

最後陳賡讓傅涯拉著他的手才成功入睡,只是第二天一早,護理陳賡的護士過來進行檢查才發現陳賡的瞳孔已經放大了。陳賡沒有熬過第二次心肌梗塞,就這樣悄無聲息地離開了他深愛的家人和國家。傅涯晚年回憶當時的情景依然哽咽不已,因為她握著陳賡的手始終是熱的,誰能想到那天晚上陳賡閉上眼睛就再也沒有睜開呢。

陳賡作為我國軍史上的一名悍將,不僅戰場作風優秀,軍事能力突出,還有著豐富的特工和政治組織經驗,年僅58歲就離開了人世,對我國我軍都是一個重大的遺憾。

喔!快樂的時光竟然這麼快就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