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橫溢的李白,身上有著無數浪漫的標籤,他的詩詞他的舉止他的事跡,都營造出他天真浪漫的形象,他的愛情詩不多,《長干行》《長相思》《秋風清》也極動人懷,但這些都不能掩蓋他在婚姻情感上的選擇,是那樣媚於世俗……
浪漫了一輩子的李白,始終沒能有一段浪漫的感情。
- 四段感情
1. 許氏,前宰相孫女,26歲的大齡青年李白揮霍完了從家裡帶出來的30萬金,四處干謁無人問津,「拔劍四顧心茫然」,前途迷茫之際,抓住了前宰相這根救命稻草,直接入贅,一住13年,直到許氏亡故。
2. 劉氏,普通婦女,同居了一段時間。
3. 這個連姓氏也沒有留下來,但替李白生有一子,兩人依然是同居關係。
4. 宗氏,前宰相孫女,大家閨秀,據說因大愛李白《梁園吟》而仰慕李白,此時的李白已被賜金放還多年,年過五旬,漂泊無衣慘澹度日,詩仙果然沒放過這個可以顯貴的機緣,並表現了極大的誠意,以50高齡再度入贅。
四段感情,兩場婚姻,娶的都是宰相孫女,那個教科書上風流倜儻不拘世俗目空一切的李白,又是多麼世俗多麼忠於現實。
- 婚姻與仕途
李白一生,無數次想向權貴靠攏,無論是組織酒會豪飲賦詩圈粉,還是兩次嫁入豪門,包括無數次自薦,他真的如毛澤東主席所說,盡想做官,而通過婚姻改變命運,古今中外通用,且是最經濟有效的方式,因詩名在外,李白機會更多。後面的元稹、李商隱就是比較成功的例子。
飄飄欲出塵的詩仙,走的也還是世俗的路子。
- 永遠在路上的男人
第一次婚姻有13年,李白在家時間不超過四年。26歲結婚的大齡青年李白,滿腦子想的是功成名就飛黃騰達,傍上了前宰相的家世,更加賣力滿世界跑著推銷自己,比如一次次遠赴長安找玉真公主無果自暴自棄。今天上誰誰書,明天與某某書,後天拜什麼什麼人,動不動就來一句「十五學劍術,三十成文章」,「身不滿七尺,而心雄萬夫」,大書法家李邕就嫌他太自戀,表示對他不看好,李白一看推薦不成,馬上反戈一擊寫了:
《上李邕書》,挖苦李邕看不起年青人,開篇就是「大鵬一日同風起」,看看,又來了,估計李邕搖搖頭一笑而過。
第一個女人許氏,面對一個不歸家丈夫,生兒育女,操持家務,沒有半點怨言。李白不工作,到處玩,時不時還要撒金子維持自已江湖俠客慷慨解囊的仗義形象。你光輝了,錢從哪來?都是娘家買單。所以對寄生蟲般的李白,許氏一死,許家人就把他攆出家門,表示這個上門女婿打死不要了。
即便李白這樣不可靠,女人也還是很愛他,知道他酗酒,多次勸其戒酒,卻也只是換來詩人調侃:《贈內》
三百六十日,日日醉如泥。
雖為李白婦,何異太常妻。
第二個女人劉氏,同居了一段時間就走了,為什麼?因為發現大詩人原來什麼也幹不了,整天就會吟詩濫飲吹牛皮,什麼「興酣落筆搖五嶽,詩成笑傲凌滄洲」,你倒是給家裡換點糧食啊。李白不說話了。李白不悅了。你不懂我。恰好皇帝召喚,41歲的李白一下子有了人生巔峰的錯覺,臨走還不忘諷刺一下他口的「愚婦」:「會稽愚婦輕買臣,余亦辭家西入秦」。
第四個女人宗氏,兩人的相識倒是很合李白的浪漫,《梁園吟》「千金買壁」,大家閨秀對他一見傾心,又是前宰相的孫女,已經50的李白,早已經寫出「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的李白,再一次作出了俗人之舉,入贅。然後又是到處玩,瘋玩,不著家。
安史之亂爆發,李白誤投永王李璘,站錯了隊,「世人皆欲殺」(杜甫語),妻子動用所有家族關係才保了一命,改為流放,臨行前,「出門妻子強牽衣,問我西行幾日歸?」(《別內赴征三首》),她愛李白呀,一向不愛給妻子寫詩的李白這次是真感動了,流放途中很快又寫了一首:《南流夜郎寄內》
夜郎天外怨離居,明月樓中音信疏。
北雁春歸看欲盡,南來不得豫章書。
看到的也更多是表達自己處境的孤困,妻子只是抒發排遣的對象。
- 超脫的李白,世俗的婚姻
教科書里一向傲岸不群的李白,一向蔑視權貴的李白,瀟灑了一生的李白,卻討好了權貴一輩子,攀附了權貴一輩子。否則無法解釋為什麼兩次娶了宰相的孫女,而另外兩個平民婦女只是保持同居關係就是不結婚。其中一個未婚生子也沒有讓他擔起一個男人的責任,好在大唐開放,不然我們無法想像那個女子的命運。
儘管他也給許氏寫過《寄遠十二首》,要「遙將一點淚,遠寄如花人」,那時他已經幾年不回家了;給宗氏寫詩「君如天上月,不肯一回照」 (《自代內贈》),乃至於那些纏綿悱惻的情詩,都不能訴說他是一個合格的情人稱意的伴侶。
李白,永遠在路上。
三川五嶽、詩酒花茶、仙朋道友才是他的最愛,愛情與婚姻不過是他繁華生命里的點綴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