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在我國燦若星河的眾多將領之中,陳賡大將無疑是最閃耀的那一顆,他不僅僅是一位叱吒風雲、戰功顯赫的大將軍,同時他還是一位情感豐富又細膩的真性情真豪傑。
圖|陳賡大將
陳賡大將的幽默
陳賡大將的幽默是眾所周知的,直爽豪放的陳毅元帥曾這樣說過:「陳賡同志就像是一塊磁鐵一樣,風趣幽默,能夠團結大多數人一起幹革命。他是我們黨的一門炮,可惜現在我們這種炮少了一些,希望有更多的這樣的炮。」
我國著名的科學家,兩彈一星之父錢學森也曾說過:「陳賡大將很直爽,他想幹什麼,讓人一下子就明白了。「君子坦蕩蕩」他的心是火熱的,他的品質透亮,像水晶一樣。」
即便是不苟言笑、端莊正派的彭老總都不得不承認:「我們的陳賡同志是一個樂天派將軍。」
1938年3月,陳賡奉129師師長劉伯承之命,率領386旅前往一個叫神頭嶺的地方設伏,準備給日本鬼子來一個出其不意,打擊一下他們囂張的氣焰。
圖丨129師師長劉伯承和政委鄧小平合影
天剛剛暗下來之後,部隊就出發了,大戰當頭,老兵們還好一些,比較沉穩,新兵蛋子們就不一樣了,既興奮又緊張,明顯有些躁動。
陳賡作戰向來都非常重視情報工作以及戰前的準備工作,對於這一仗他的心中早已有數,對於這一仗的勝利陳賡也充滿了信心,因此顯得非常的愉快又輕鬆。看著緊張的戰士們,陳賡一會在隊伍中和戰士們說說笑笑,鼓舞大家的士氣,一會又和政治委員王新亭開著玩笑逗樂。
走著走著,陳賡突然對王新亭喊道:「瞎子當心啦,要下坡了!」王新亭是高度的近視眼,平時看書的時候都要把書本湊到眼巴前才能看得見,現在猛地一聽見喊聲,連忙來了個「急剎車」,蹲下身來伸手摸著地,後面的幾個人一時反應不及,全都撲到了王新亭的身上,引得隊列里的戰士們哈哈大笑。
圖|左起王新亭、葉劍英、粟裕、彭紹輝
王新亭此時也知道自己被「耍」了,忍不住地笑了起來,罵道:「唉,你這瘸子!」當王新亭確認這路是平路之後,他也來勁了,不斷地催促著隊伍:「快走,快走!」陳賡的腿上負過三次大傷,走起路來有點瘸,哪裡走得快啊?只好連連告饒認輸。
等到隊伍要過河的時候,陳賡伸出了手中的手杖說道:「來吧,讓我這個瘸子來牽著你這個瞎子過河。」就這樣,「瘸子」和「瞎子」相互攙扶著一起過了河。
而神頭嶺之戰也確確實實如陳賡所預想的一般,我軍以傷亡240多人的代價,殲滅日軍1500多人,繳獲各種長短槍千餘支、騾馬600多匹以及大量的軍用物資,給入侵晉東南的小鬼子沉重打擊,三八六旅的赫赫威名也逐步成了小鬼子們的噩夢。
在平時的生活中,陳賡非常的平易近人,經常能夠看到他到戰士們中間噓寒問暖,當時的戰士們大多是十幾歲的小鬼,聽說陳賡曾經是著名的「黃埔三傑」之一,當過孫中山的護衛,救過老蔣的命,有許許多多的傳奇經歷後,對他都十分的敬仰,
圖|抗日戰爭時期,陳賡胸前掛著繳獲的日軍照相機
每一次陳賡來之後,戰士們都會拉著他,問這問那,想叫他講幾個精彩的故事,陳賡則是搖頭擺腦地說道:「那都不算什麼,那都不算什麼。」
說完之後,陳賡搶過老兵手中的菸袋鍋子,吸上幾口,仰起脖子眯起眼,吹上一連串煙圈,這些煙圈一個套一個,慢慢地往上漂浮著,好玩極了,把這群小鬼一個個看的目瞪口呆,拍手叫好,結果,之前問的那些問題也全都忘到了腦後。
陳賡不僅僅是戰士們心中可親可敬的首長,在戰友們之間難得的「開心果」,往往一句開玩笑的話語,不僅能夠定下方針,還能夠緩和戰友們之間尷尬的氣氛。
1953年,抗美援朝戰爭剛剛結束後不久,建國後不久提出的部隊實行軍銜制度的事宜再一次被提上了日程,而與之相匹配的新軍服也成為了其中的重中之重。
圖丨解放戰爭時期,陳賡到延安開會。左起 彭德懷 賀龍 陳賡 王震
朱老總就曾經說過:「我們的軍隊從1927年以來,服裝就很難有統一的時候,淮海戰役的時候,在一線作戰的同志們早早就換上了解放軍的服裝,但是後方的同志們卻還在穿著灰麻布軍裝,我軍講究整齊劃一,這樣下去是不行的。」
朱老總這樣說不是沒有原因的,在中原突圍的時候,李先念所率領的第二中隊在向宣化店西北方向進行秘密撤離的時候,就曾經撞上了同樣進行秘密撤離的第一縱隊的警備團,雙方因為軍服不一致,一時之間難以區分敵我,差一點點就打了起來。
對於朱老總的提議,陳賡也非常的贊同,他在國防部的會議上也曾經直言道:「抗戰的時候,林總也差點因為軍服的事情丟了性命,我軍的軍服必須儘快統一步調。」
1953年,中央軍委作出指示:「儘快在全軍推行軍銜制,要求全軍配合軍委完成軍服的設計工作。」
圖|1953年,陳賡在哈軍工開學典禮上。
軍委的指示很快就得到了廣泛的回應,各大兵團的司令員紛紛向軍委匯報軍服的設計草稿或者設計的理念,由於想法和建議太多,軍委還為此專門成立了55式軍服改革工作組,由賀龍擔任組長。
劉少奇副主席也格外地關注這件事,他說道:「這一次的軍服設計,目的在於推行軍銜制,在此方面,我們會有蘇聯方面的專家做指導,但是軍服一定要有我們自己的特色。」
此時的陳賡還擔任著哈軍工的院長,他對於軍服的設計,有著自己的見解,在陳賡的日記中寫道:「在接到軍委要求設計軍服的命令後,我召集了幾位學員來討論,學員們的想法各不相同,有主張按照紅軍軍服設計的,有主張學習歐美軍服的,但是我以為,我們的軍服最應該體現的還是軍隊的精神。」
1954年8月,軍服改革工作組召開軍服設計研討會,將軍們對軍服的設計各抒己見。
圖|授銜儀式後,陳賡身著55式將禮服與鄧穎超合影
總後勤部部長黃克誠認為,軍服的設計要最大化軍服的用處,除了軍禮服之外,其餘的作訓服應該一律為實戰考慮。王震將軍則認為,軍服的設計應該體現出我們民族的特色,不能和世界上其他的軍服一模一樣。甚至還有幾個少數民族的將軍,認為軍服應該設計成少數民族服裝的樣式,將軍們對於軍服的設計意見很難統一,會場的氣氛一時之間顯得有些尷尬。
這時候,陳賡站了起來,他說道:「我軍軍服的設計,還是要結合實際情況的嘛。要說按照民族特色來設計,難不成咱們一人插上兩支鷙尾翎,四面護背大旗,那就民族化了嗎?」
陳賡的話一出,頓時引得全場的將帥們哈哈大笑,葉劍英元帥更是笑得說不出話來,指著陳賡說道:「陳賡啊,你這個傢伙...」會場中尷尬的氣氛頓時煙消雲散去。
圖|55式軍服
最後,在陳賡將眾將的想法一一綜合之後,上報給了軍服改革小組,軍服也有了明確的設計構思,據黨史資料中記載:「五五式軍裝的設計理念:一要突出中國民族特點;二要突出革命時期的特點;三要體現軍銜制度;四要端莊大方簡潔;五要結合生產力狀況來設計軍服。」
1955年,中國人民解放軍第一套正式軍禮服橫空出世,極大地滿足了將軍們的設計要求,從選料上來說,55式軍裝全部是國產料,體現了我軍厲行節儉的傳統;禮服莊嚴且美觀,常服則是樸實大方,無不彰顯著我國的國威與我軍的軍威。從一定程度上來說,陳賡大將為55式軍裝的成功設計起了很大的作用。
陳賡大將的眼淚
毛主席曾經說過,陳賡就像是一個永遠長不大的孩子一樣。這不僅僅是因為陳賡大將的幽默,也因為他對於孩子們的喜愛,經常和孩子們在一起,孩子們對他也十分喜歡,就像是一個「孩子頭」一樣。
圖|陳賡夫婦和孩子們在一起
在延安的時候,他就把許多的孤兒都弄到了一起,組成了一個娃娃劇團,只要弄到一點戰利品,他總是要先送給娃娃們。但是,陳賡卻是有一個「毛病」,那就是聽不得小孩子的哭聲,即便是給自己的兒子打針,陳賡很多人说:「你們先別打,等我出去,門關上再打吧。」
而這個「病根」還要從紅軍長征過草地的時候開始說起。
那一天太陽已經偏西了,陳賡感到十分的疲憊,掉下隊來了,他同他那匹同樣十分疲憊的瘦馬慢慢地朝前走著,來到了一個掉隊的小紅軍身旁。小傢伙看著不過12歲的樣子,一口的四川腔,圓溜溜的臉,一雙大眼睛,穿著一雙破草鞋的腳丫子凍得又紅又青。
陳賡靠近了之後說:「小鬼,你騎一會馬吧。」
小鬼卻是擺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盯著陳賡那滿臉鬍鬚的瘦臉,笑著說:「老同志,我的體力可比你強多了,你快騎上走吧!」
圖|《倔強的小紅軍》
陳賡用命令的口吻說道:「叫你騎你就騎,騎一段再說!」
小鬼倔強地回道:「你要我和你的馬比賽嗎?那就比一比吧。」說著,小鬼把腰一彎,做出了一個準備跑的姿勢。
「那,我們就一塊走吧。」
「不,我還要等我的同伴呢。」
陳賡無奈,從自己的身上摸出了一小袋青稞面,遞給了小鬼說:「你把它吃了。」
小鬼往身上的乾糧口袋一拍,說道:「你看,鼓鼓的嘛,比你的吃得還多呢。」
陳賡終於被這個小鬼說服了,只好爬上馬,一個人向前走著。然而,不知道為什麼,陳賡的心卻總是平靜不下來,他的腦子裡總是閃動著那個小鬼的影子,突然,陳賡意識到了不對,喊道:「糟啦,我受騙了。」說著,立即調轉馬頭,向來路的方向奔跑而去。
然而,陳賡找到這個小鬼的時候卻是已經遲了。陳賡把小鬼放到自己的馬背上,有一塊硬硬的東西碰到了他的手,急忙摸出來看,原來是小鬼鼓鼓的乾糧袋,裡面哪有什麼乾糧,只有一塊燒的已經發黑的牛膝骨,上面還清楚的留著幾個牙齒印。
正在這個時候,小鬼停止了呼吸。
陳賡一隻手緊摟著小鬼的屍體,一隻手狠狠地給了自己一個嘴巴,他痛哭著:「陳賡啊陳賡,你這個大笨蛋,你怎麼對得起階級小兄弟啊!」
這一件事情讓陳賡內疚、後悔了一輩子,也落下害怕小孩子哭得「毛病」。後來,陳賡在給孩子們講這個故事的時候,還沒有開口,他的眼眶就已經先紅了。
圖|陳賡和孩子在一起
而作為一位鐵骨錚錚的大將,陳賡和毛主席一樣,看不得老百姓們受苦、受難。
1960年的秋天,陳賡大將因為心肌梗塞的原因,被毛主席強令退居二線,休養身體。
有一次吃過晚飯之後,陳賡在警衛員的陪同下外出散步,剛剛走出靈境胡同,陳賡就發現有許多人正擠在一家商店門前搶購麵包。有一位領著小女孩的奶奶幾次試圖擠進人群里,卻都以失敗而告終,只能唉聲嘆氣地退到了一旁。
陳賡看著這一幕,佇立在原地久久都沒有動一下,警衛員好像明白了首長的意思,問道:「要不我去幫一下那位老人?」
圖|陳賡大將一家人合影
陳賡沉吟了很久之後,搖了搖頭:「麵包的數量就那麼多,她買成了,另外一個人也就吃不上了,這一次幫了她,下次遇到同樣的事情,又應該怎麼辦呢?」說到這裡的時候,警衛員發現陳賡大將的臉上已經有兩行熱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當時,我國的很多食品和生活物資都必須憑票購買,即便是有錢也不一定能夠買得到,見多了這類事情的警衛員自然沒有辦法理解陳賡為什麼會哭泣。
之後,陳賡就中止了散步回了家,在沙發上休息了片刻之後,陳賡將家裡人都叫了過來,召開了一場家庭會議。陳賡說道:「發給我的那些油票、肉票和麵包票,以後不要再用了,全都讓它們作廢算了,糧票也不要隨便用了,只要買來夠吃的就行了,別去和老百姓爭那一口!」
炊事員弄清楚事情的原委之後說道:「您的身體不好,正是需要補充營養的時候,再說,只有我們一家這麼做,又能解決什麼問題呢?」
圖|陳賡大將重病期間
陳賡堅持道:「我們少吃一份,別人就會多吃一點,勿以善小而不為嘛!」接著,陳賡就對大兒子陳知非說道:「現在是困難時期,全國人民的生活都艱苦,家中較好的生活條件,是國家給我的照顧,你年紀輕輕不應該享受,必須搬進工廠的集體宿舍,你們身上穿的、肚裡裝的,都要和工人群眾一樣。」而且,陳賡還特別強調道,不可以有事沒事往家裡跑,一周回來一趟就可以了。
警衛員這下才懂了,這位鐵骨錚錚的大將的眼淚,原來是那一顆深切的愛民之心的真摯體現。
有情有義真豪傑
1956年,我國的國防尖端事業才剛剛起步,萬事開頭難,國防事業更是如此,而第一大難就是人員難,尤其是高科技尖端人才,而且人少了還不行。由於那時候很多機構都是剛剛成龍配套,正想著擴大發展,自然都不願意捨棄自家的人才。
圖|周恩來總理與錢學森
為了能夠籌建飛彈研究院調集人才,周恩來親自出面指示聶榮臻元帥召集各部負責人開會解決問題,雖然,大家原則上都支持飛彈事業,但是一到具體的人選和選調數量,有的單位就強調本單位的困難吝割人才了。
唯有陳賡態度堅決地說道:「我們堅決擁護周總理的指示,哈軍工的人,無論師生,隨便挑,要誰給誰。」要知道,哈軍工可是陳賡從無到有,一點一點看著成長起來的,當年為了人才建設有多困難,現在「忍痛割愛」就有多麼痛苦。
陳賡不僅帶頭表態,將人如數送到了北京,而且他還呼籲各個單位要支持中央發展飛彈的戰略決策,但是仍有個別單位整整半年過去了,仍然按兵不動。
1957年12月18日中午,陳賡很晚才回到了家裡。
圖|陳賡大將與妻子傅涯
傅涯抱怨道:「我等你到1點鐘還不回家吃飯,你呀,你這樣做還沒有什麼,你還年輕,你把老帥們拖垮了怎麼辦啊?」傅涯擔心的是老帥們的健康,但是,她卻沒有注意到陳賡的身體狀況也已經到了爆發的邊緣。
這一天下午的會議中,陳賡再也忍不住了,在會議上激烈地爭辯了起來,也許是因為感情衝動得厲害,陳賡感到非常的疲憊。當天晚上,陳賡就對傅涯說道:「今天我什麼事情也不幹了,你陪我去看看戲吧!」
陳賡大將不抽菸、不喝酒,也不愛撲克牌之類的休閒遊戲,唯一的愛好就是去劇場看戲。每一次看戲的時候,他都格外認真,常常把自己的感情帶入到戲裡。
有一次,陳賡和張衍在哈爾濱一起看《破洪州》的時候,台上的演員正在表演穆桂英生孩子時痛苦的情形,台下的陳賡就著急的大喊了起來:「不要緊,不要緊,現在生孩子有無痛分娩法,你快去找醫生啊!」
圖|陳賡大將與蕭勁光
台下的觀眾們聽到之後,把目光全都轉向了陳賡,陳賡這才如夢初醒。不過,下一次看戲的時候,他還是會忘記。
但是,這一次他沒有再喊,他太累了,甚至全場都沒有說一句話,回到家之後,陳賡就直接休息了。
第二天早上,陳賡剛要出門的時候,突然來了一位客人,兩人交談了許久,在送走客人之後,陳賡突然感到胸悶,整個胸部都在劇烈的疼痛中膨脹,一下子跌倒在了沙發上,滿頭冷汗簌簌的往下流。
幸虧小知涯進來玩耍,還以為爸爸在哭泣,心疼的出去喊人:「爸爸哭了,爸爸哭了。」這才挽救了爸爸的性命。
圖|1959年,陳賡和一家人的全家福
陳賡病倒的當天,中央軍委和各軍種的很多負責人都來了,彭德懷來了,聶榮臻來了,粟裕、張愛萍也來了,空軍司令員劉亞樓也來了,小小的一個胡同里一時之間擠滿了汽車。
1961年3月,陳賡的心肌梗塞第三次發作,他預感到自己的生命已經無多,他對自己的妻子更是無限依戀。有一次,他深情的對傅涯說道:「我有兩件事情怕你經受不起,一,我要死了;二,你的更年期過不好。」
3月15日,陰雨天,警衛員突然打電話給傅涯,要她趕緊回來,首長不舒服。傅涯趕回家的時候,陳賡正坐在家裡的沙發上等著他,手撫著悶痛的左胸,臉色蒼白沒有血色,但是見妻子走進來,陳賡的眼裡浮現出明亮的光,開玩笑道:「歡迎!歡迎!」
傅涯擔心的問道:「好點了麼?」陳賡笑道:「托福你呀!」突然,陳賡說道:「傅涯,今天是我58歲的生日,你給我擀點麵條吃吧!」
圖|1961年,陳賡大將一家人在丁香園最後合影
陳賡從來不做壽,也從來都記不起這個日子,今天實在有些反常,傅涯連忙做了一碗雪裡蕻(hong)肉絲麵條端給了他。
夜晚躺在床上,陳賡因為疼痛久久不能入眠,他側著身子凝望著對面床上的傅涯,好一會之後,深情的說道:「傅涯,你怎麼不看看我?」傅涯連忙打開檯燈,問道:「有事嗎?」那燈光的出現似乎緩解了陳賡的痛苦,看著傅涯溫柔的目光,陳賡只是輕輕的擺了擺手。
事後,傅涯憶起這一天就難過,反常的提起生日,反常的問了一句那樣的話,陳賡可能已經意識到了自己病情的嚴重,已經有了死亡的預感,但是他不願意說出來,他怕她擔心。
第二天清晨六點多的時候,陳賡心痛劇烈,傅涯連忙打電話找醫生。她坐在陳賡的身邊,緊緊地握著丈夫的手,看著他痛苦的掙扎,心如刀絞。醫院的大夫趕來了,他們把能想到的能用到的辦法全都用上了...還是無效,陳賡大將永遠的閉上了雙眼。
圖丨傅涯與陳賡最後告別
「庚!庚!...」傅涯低聲呼喚著,聲音顫抖,淚如雨下,陳賡的手在傅涯的手中慢慢變得冰涼,但是兩隻緊握的手仍然沒有分開。